霜天七实月

谁是老陆的大女儿啊?是我!

您好,这里七月。
头像是自设,背景自设是和老陆的母女互动
杂食,rps永不退坑,别的喜欢什么写什么。
我永远喜欢神奇陆夫人!!!!!

日lo随意,扩列私信。

祝愿您度过美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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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卡】碎玻璃

*雷卡,使女的故事AU

*卡性转

*可能有点压抑

*目录



“所以你在想什么?”安莉洁晃悠着她的双腿——这是她住在上铺的特权,是我们为数不多拥有的权利。末了她想了想,又用嘴唇喏嚅着补上了我的名字“卡米尔。”

和前面那句话不同,我的名字是我通过读她唇部的形状听到的,我们这算不算违规?毕竟我们住在这里,住在这座修道院,而这座修道院没有给我们得到名字的权利。

安莉洁见我许久没有回答她,又在床上狠狠跳了一下,从上铺掉下了许多灰尘,落在我的鼻尖,我微一吹气,灰尘就有飘起来,最后又落到了哪里?我不知道,也许是未知的地方,也许落到了床底,也有可能就蛰伏在我的枕头边随时准备好卷土重来重新冲进我的呼吸道之中。

不过说真的,灰尘很麻烦,明天让嬷嬷看见了又要责备我们——你们这样的姑娘怎么可能会被挑选上,如果不被挑选上最后只能横尸街头,末了她却哭起来,到时候不好收场。

姑娘们,也就嬷嬷还这么称呼了,我挺喜欢她的,不想她哭。

所以我觉得我需要回答安莉洁,不然她只会没完没了的问下去,一遍遍的在上铺跳,把灰尘抖下来。

“我没想什么,什么都没想。”

我的回答明显令安莉洁不满,我甚至透过上铺并不严实的床板看见了安莉洁皱起来的眉头,下一秒就该发难了吧——来自我对安莉洁的了解,而我需要在这之前用另一句话堵住她的嘴。

“毕竟思想会引起希望,而这个地方会会使希望破灭——我们只能和绝望和睦相处。”安莉洁安静了,她撇撇嘴,最后用极低的声音接话。

“啊,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只能和绝望和睦相处。”

她从上铺跳了下来,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理所当然的,引起了隔壁的不满,隔壁的修女用力垂着本身就不牢固的墙壁,震下许多灰尘,用以表达他们的不满。

好了,结果根本没有改变,明天我们还是要受到嬷嬷的训斥。我无奈的长叹一口气,而安莉洁并排坐在我的身边,冲我吐吐舌头求得我的原谅。

原谅,我又怎么不会原谅她,她是极少数和这里格格不入的地方,她不是修女,她还是一个姑娘。

她歪着身子,小心翼翼的用眼神掠过我的脸,最后像是担心一样的抱住我,蹭了蹭。

“卡米尔,别担心了雷狮一定会活下来的。”

听见安莉洁的话,我的表情似乎柔和些了——至少安莉洁的身体放松了不少,我双眼放空,望着不远处的地板,重复了一遍安莉洁的话,似乎这样子就能为雷狮祈福。

“嗯,他会没事的。”


其实我骗了安莉洁。

那个时候我在想些东西,不过是不能让安莉洁知道的东西——如果你知道你最好的朋友有自尽的想法你会怎么做?

不说别人,就说安莉洁,她一准原地跳起来,然后像是做大扫除一样的把我们的寝室翻一遍,找到一切可能作为凶器存在的东西,然后把它们远远丢开。

我也不想这样。

但是,如果我不这么做,我就要属于别人了。

我喜欢雷狮,安莉洁口中提到的雷狮——他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也许也不是一个好哥哥,但他绝对是一个好恋人。

安莉洁曾经常常用羡慕的眼光盯着我,盯着我手指上的戒指,和我颈脖处没遮掩好露出来的痕迹,揶揄的打趣我。

而雷狮常常一把把我搂过去,在我的脸颊上吻一下,勾起一边唇角挑衅的望向安莉洁,安莉洁只能气鼓鼓的抱胸和自己赌气。

最后突然跳起来,握住我的手,可怜巴巴的问我“你喜欢我多一点,还是喜欢雷狮多一点。”这种闹剧多半以我板着脸凶他们结束。

现在想来,那些日子里被我称为闹剧,不想经历的事情在现在看来,都是奢侈的——奢侈到像是地牢里的阳光,只是看见,都会燃起希望,而希望在修道院都是危险又致命的,它会引导你走上一条可怖的道路。

我现在就在这条道路上行走。

每天都在安莉洁,嬷嬷,别的修女和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之间,像个陀螺一样的打转。用一张冰冷的面具,盖住自己对雷狮的思念——他那样的人在这个时代实在是太危险了。

就连之前的时代,他也是危险的,危险却又充满了吸引力,就像罂粟一样勾引人犯罪,又像是一束阳光,耀眼又刺目,会让人眼睛生疼,却不愿转移开目光。

我正是因这样的他而被吸引,我自认是个自私的人,喜欢,想要全部占有这种情绪无数次的在我心底像是藤蔓一样深深压根。但我的自卑却是刻在灵魂中的,脚步就此停滞不前,果然配不上他吧。

我常常这么想着,最后还是雷狮主动找到了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扯过我的肩膀,让我的脚步一个踉跄完全落在他的怀里。他的嘴唇贴着我的耳朵,温热的气息使我耳根得红色不断向上蔓延。

“你到底要多久才肯说。”

之后我们就在一起了,顺利的就像是童话故事一样的不可思议,但我们到底不是童话故事里的主人公,最后没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我醒了过来,安莉洁已经开始穿上她红色的修女服,一边穿一边嘟囔着什么,我听不清,但想来都不是什么好话。

我昨晚好像做梦想到了很多,此刻才会头痛欲裂,我也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找到昨天放在一边的修女服,学着安莉洁的有模有样的穿上。

安莉洁已经穿好了,转过头来替我整理衣领,似乎盯着我的眼珠看了许久,用力在我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所以你昨天干了什么?精神过于恍惚了。”面对安莉洁的逼问我什么都说不出去,只能吞吞吐吐的含糊其辞准备想要一笔带过“我…我什么都没干。”

安莉洁眉毛一挑,明显还有继续逼问的样子,而我却是没有精力再去应付了,所幸门口传来了声音,嬷嬷直接拉开了门,走到我们的面前来。

安莉洁一瞬间就乖顺下来,安安静静的低着头,用白色的双翼头巾遮挡住嬷嬷的视线,冲我挤眉弄眼。

我读懂了她的意思,这是叫我今晚等着。


我们跟着嬷嬷走到了中庭,嬷嬷好像被什么人叫去了,安排我们在这里稍微等一下。

安莉洁似乎想要过来找我说话,却又苦于不知道附近有没有眼目,只能瘪着嘴和自己的衣服较劲,在长长的裙摆上抓出一道道的痕迹。

我看见中庭的角落有几个卫兵,他们在交谈着什么,也就竖起耳朵希望能够听得再清楚一些——这恐怕是我现在唯一能够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听到外界消息的方法了。

拜我极为良好的听力所赐,听清他们的谈话并不是什么难事。

“你们昨天又死了不少人?”

“对啊,你是不知道那个人有多凶猛。”

“我听说过,听说他力大如牛,面色凶狠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

“其实没有那么可怕,不过确实有本事,不然也不会让我们这么多人受伤。”

“说到底还是我们天使军更厉害,连雷狮那样的贼子都能捉拿。”

“不管怎么样,捉拿了就好,明天中午12点处刑。”

“对于这种一天到晚总想着闯进修女院的人,这无疑是他最好的结局了。”

我一瞬间感觉血液倒流,时间都似乎停滞了,手脚冰凉,仿佛身处零下冰点的世界,我不禁怀疑我是不是死掉了,我听到的一切都只是我的臆想而已,其实雷狮,我的雷狮他还在一个地方生龙活虎的找到翻墙的地方,为我采摘好一束鸢尾花等着我回来。

但我的心又砰砰的跳着,把我拉回比深渊更痛苦的现实,让我明明白白的知道雷狮死了的事实。

嬷嬷从远处走了回来,向我们微微点头示意我们跟着她去做礼拜。

哪怕在听到了那样的消息后,我依然下意识的低下头,沉默安静的跟在嬷嬷身后,乖巧的像个刚出阁处处小心的姑娘。

我忽然就明白,雷狮是真的要死了,他真的要完全从我的生活中剥离出去了。


一直到晚上,我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安莉洁有些担心,她凑过来把我抱在怀里,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从以前就是这样,观察颜色,总是能知道别人的情绪。

她把我抱在怀里,似乎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我,让我不再这么伤心——但我这已经远不是伤心的程度,我曾经以为我能够和绝望和睦相处,但只是没到最深的绝望而已,面对那种几乎要把我撕裂开来的情绪,我就像是一只在海浪中漂浮的小船,而磅礴到望不见尽头的潮水要把我淹没。

我明白的,这个房间没有鸢尾花,没有任何的玻璃制品,却大敞着门,仿佛我们随时都可以出去的样子。

我们逃不掉,一个女子,孱弱的身体,又能跑出去多远呢?他们真正害怕的是另一种逃避,尖锐的碎玻璃划开比身体更脆弱的血管,血液暴露在空气中,顺着手臂滴落在地板上。

所以这个房间永远不会有鸢尾花,因为没有能够用来装鸢尾花的花瓶。

我的目光穿过被订死的窗户,那里有的时候会透下一束阳光来,穿过我的指缝,投影在布着细碎石子的地板上,我想起来,以前雷狮常常去野外摘一束鸢尾花,被细心的插在瓶子里——明明他讨厌这些事情,然后放在我被阳光照耀的床头。

我应该追随他而去。

我想。


我们经历过自由的时代,那时候的M国散发着独一无二的气息,吸引着所有的人前往,却在短短的数个月之内蜕变成现在这样。

而我也失去了挽着雷狮手臂的机会,不得不穿上象征着性欲的红色长袍,住在修道院里,作为修女的一员每天祈祷,并等待着有人来接我们的那一天——被接走了也不是好事,我们会失去选择的权利,被视作生育的机器,为基督教错误的禁欲的信仰付出代价。

我不想这样,我原以为我还能等到雷狮来接我的那一天,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那么我就该追随他而去。


我反手握住安莉洁的手,她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不对,磕磕巴巴的说着“卡米尔···卡米尔你要做什么···你不要···你不要这样,我不想一个人···”她忽然像是想起我们的规矩一样,又闭上了嘴。

我伸手轻轻揉着她的头发,无力的张张嘴,想给她一个承诺又不愿意欺骗她,最后只能低垂着眸子,拍着她的背。

她应该是明白了,伏在我的怀里哭泣,哭得很小声,不愿意惊动任何人。

也是,我们也没有权利哭泣,我们已经丧失了一切作为人的权利,连自杀的权利都没了。

等我终于把安莉洁的情绪安抚下来,已经到了更深露重的时候,我从床底下翻出了藏好的碎玻璃,灰尘扑面而来,冲进我的鼻腔里,让我低低的咳嗽了几声。

握在手里的碎玻璃有一种冰凉的触感,冰凉的像是预兆了我用它刺入心脏以后我身体的温度,我似乎应该害怕,但我却感受到一种即将得到赦免的兴奋,我用它在我的颈脖上比划,想着以前学到的东西。

哪里是血管,哪里能够让我以最快的速度死去。

我为我以前是个医学生这件事而感到庆幸,这些知识在现在这个时代是没有用的,甚至会招惹来杀身之祸,但它却让我免受了许多无妄的痛苦,让我以最轻松的姿态离开人世。

为什么我要先离开呢?

我想了想,雷狮的记忆力一直不太好,虽说关于我的他从来不会忘,但关于他自己的,总是不放在心上,让我担心他离了我这么些天是不是早已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虽说有些夸张,但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

所以我要先一步去等他。

在彼世的河对岸,望着这边的人来人往,在其中找到属于我的阳光,远远的朝他挥手,让他走过来,我们手牵着手,一起走向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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